这边,李植跟随管家来到后院,一进后院便闻到一股清淡而不甜腻的香味,又夹杂着几分兰草的清香,多嗅几次,只觉得整个人浑身都舒爽几分。

    他望向四周,只见后院朴素至极,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古香古色之意,管家引他走入长廊,长廊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。

    李植心下更是不屑,问道:“多年未见,我竟不知苍松有熏香这个爱好,就连这长廊也时刻点着檀香。”

    管家苍伯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道:“李公子,你的鼻子真是好使,一闻就闻出来了,不过这香味可不是我们大人命人点的,而是这长廊的木头自个儿的香味。”

    “沉香木?”李植惊道,没想苍松居然用如此珍贵的沉香木建造走廊,真是奢靡至极。

    苍伯听见他这话,转头一看,果然看见李植那比锅底还要黑得脸,呵呵一笑:“公子别动气,咱家大人哪用得起这么名贵的木材,这木头虽然是沉香,可是却不是我家大人置办的,是宰相大人为了他那花圃,专程从浙江一带运过来,就为了衬托那花圃的香味。”

    “花圃?”

    苍伯点点头,指了指,李植顺着看过去,虽然夜色朦胧,但明显能看见,在后院的正中央,有一块儿圈出来的地,里面密密麻麻地种满了植物,除此之外,别无他物。

    “宰相大人家的花圃,怎么搬到这儿来了?”李植说,“难不成苍松还成了敖方的花匠?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得刻薄,可苍伯也不恼,脸上反而带了几分骄傲:“那是当然,公子你不知道,这花圃中的花无一凡品,又生得娇贵,尤其是那香雪兰,香味清新不腻,让了闻了全身舒爽,可这全京城上下,除了咱家大人之外,竟没有一人能将这些花养活的,你说,咱家大人厉害不厉害?”

    看着他眉飞色舞地模样,李植就是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,在这管家耳里也变成了溢美之词,李植摇摇头,索性不说了。

    苍伯见他闭了口,更是得意地说:“所以,宰相大人索性将他那儿的花全移了过来,这不,还专门建了这‘嗅香廊’,就连咱们这些下人,也跟着沾光呢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苍伯引着他来到一个偏角的小院儿,在这里,已经闻不到半点儿那香雪兰的味道,临走时,苍伯对李植劝诫道:“公子,那花圃虽好,可公子平日若无事,还是少去的好。”

    李植看了苍伯一眼,鄙夷地说:“这你大可放心,那香雪兰虽好,可沾染上‘敖方’这两个字,再香也会让人恶心!”

    苍伯看着他一脸憎恶的样子,欲言又止,最后关上门走了。

    苍伯走后,李植站在屋内,眼中难过与后悔之色再也藏不住,一拳打在梁柱之上,苍松他,到底经历了什么,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?

    敖方,我李植在此发誓,只要我活着,总有一天,我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!

    翌日,朝堂之上。

    少年天子刘毅坐在龙椅之上,看着底下对他高呼万岁的百官,十七岁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睿智,十多年了,至他六岁登基以来,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感到进退维谷,以至于忘记了让百官平身,还是在大太监方开宇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,清清嗓子:“众卿平身。”

    “谢皇上。”

    “众爱卿,谁有本可奏。”

    “臣有本启奏。”苍松出列,手执笏板说道,“陛下,前日户部尚书告发前魏国公魏辛谋逆一事,现今大理寺已查明,确有此事,臣已将前因后果书于奏折之上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刘毅眼神微眯,“呈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