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来了。

    我很惊讶,转头让先生去倒茶,先生站在桌边微笑着点点头,但妈妈却伸手抓住了我。

    她问我:“乖宝,你忘了今天要去看心理医生了吗?”

    心理医生?

    我皱着眉摇头,啼笑皆非:“妈妈你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妈妈就这样看着我,看了半晌,眼里闪着泪光,执意要我跟她走,我只好让先生跟上来。

    妈妈看着好像很难过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?

    我坐在心理医生面前的时候还是很茫然的,医生是位长相慈祥的伯伯,他轻声问我:“最近睡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我想了想,实话实说道:“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没有先生在,我一直都睡不好。

    医生仔仔细细地询问了许多话,还疑惑地问我记不记得大年初一那天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我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医生说,我得了一种怪病。

    创伤后应激障碍。

    我有抑郁症和幻想症。

    妈妈坐在身边,她默默地流着泪,握着我的手低声告诉我,我病了。

    她说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,她很担心我。

    她还告诉我,先生已经在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里去世了,是我接受不了他的死亡,才一直觉得他还在。

    那天我冲进病房时,握住的那只手,沾着血迹垂落在床边,而先生面无血色。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回答过我。

    我转过头,看着我眼里的先生。

    他站在我的身边,低着头看我,眼里的担忧仿佛要溢出来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,喃喃道:“我病了。”